中国版QE误读货币政策变化
“中国版QE”误读货币政策变化
近期,外媒关于“中国央行将开始实施宽松计划以支持政府债务置换”的论调——所谓的“中国版QE”——在股市搅动风雨,其逻辑是“中国将通过新一轮量化宽松政策,由央行直接购买地方债的方式投放基础货币,以此撬动信用投放,缓解通缩压力,推动经济增长。” 耐人寻味的是,这个“不靠谱”的预测性论调在国内舆论中引起热议,并不乏跟风者:在经济下行压力增加的背景下,部分人士期待通过货币政策趋向宽松,以缓解地方债风险、增加就业、推动经济增长——“国家兜底”成为最直接、最简单的市场希望。
事实上,所谓的“中国版QE”不过是一次一厢情愿的误读。什么是QE?QE是在负利率或者零利率下央行直接购买特别授权资产,通过直接扩大资产负债表,压低长期利率,从而刺激借贷、刺激经济增长,这一般是常规货币政策失效情况下采取的非常措施。从这一点看,且不说中国1年期基准借贷利率仍高达5.35%、存款准备金高达18.5%,定向再贷款、利率、存款准备金率等各种常规的流动性调节政策空间很大,QE之举实无必要。单从法律角度看,《中国人民银行法》已经规定,央行不得直接向政府提供融资。尽管市场人士对央行直接购买地方债给出了许多变通的办法,但严格来说,无论国债还是地方债,央行、商业银行等都不具备直接购买的资格,也不存在需要购买的理由。 如果说,“中国版QE”的本意在于预期中国货币政策发生改变,由稳健趋向宽松的实质变化似乎更加贴合该论调的原意。那么,中国的货币政策是否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支持货币政策发生实质变化的判断理由,来自于央行自去年11月意外加息以来的两次降准、两次降息,尤其是今年4月的降准,达到了1个百分点,似乎政策宽松的趋势明显。不过,深入分析可以看出,简单判断货币政策发生实质改变并无有力证据和理由。一方面,经济下行压力加剧,一季度投资、消费、出口等经济数据难以乐观,房地产投资拖累了经济增长,再加上一季度以来外汇占款同比大规模少增,热钱进一步外流,外汇占款下降使央行被动从市场收紧流动性,因此央行有必要承担起基础货币投放的任务。另一方面,当前PPI和CPI均在低位,同时18.5%的存款准备金率仍有进一步下降的空间,这使得中国有空间、也有必要应对欧日等主要经济体的量化宽松货币政策,通过适当降准降息来对冲国际上宽松的货币政策环境。因此,当前采取松紧适度的货币政策,不是“放水”性的强刺激,不是“大水漫灌”,不能因此判断货币政策发生了实质性变化。 央行力度加强的降准,致使市场误解为当前中国经济面临的问题与风险加剧导致货币政策发生重大转向,由以往定向调控转向对经济进行强刺激。但历史已经证明,市场充裕的流动性对实体经济的影响有多大还很难确定,其更明显的作用是推高股市及楼市的资产价格。此外,经济危机时4万亿元的刺激计划后遗症未消,近年来激增的地方政府债务和企业债务问题还需尽快解决,以去杠杆为目标政府重塑资产负债表迫在眉睫。 这些已是市场共识的基本理念最直接地表明,所谓“中国版QE”的宽松的货币政策在当前条件下实无益处,更无必要。政府进行宏观调控的工具箱内还有很多可用工具,从货币角度看腾挪空间足够,从财政角度看“一带一路”、“互联网++”等细分的基础设施投资都将是稳增长的重要手段。基于此,鼓吹“中国版QE”,除了搅动股市获利之外,实在难以看出它还有什么更大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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